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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依依這一哭,當真是驚天動地,彷彿要把這七天七夜以來憋在心裡的難過一股腦傾瀉出去。
看到她終於哭出來,不再像個呆滯的機器人,我也終於鬆了口氣。但是,看到程依依哭也不好受,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,在我心裡的地位僅次於二叔了,可想而知我的心裡有多難過。
看到程依依痛哭流涕,我的眼也忍不住跟著紅了,那種想要衝上去抱抱她、哄哄她的衝動又出來了。
我趕緊往後退了幾步,躲到一棵大樹後面,爭取不再看程依依,這樣我心裡也沒那麼難受。就算還能聽到聲音,也比直觀地看在眼裡好些。從我這個角度,可以看到整個山上站滿了人,甚至一眼都看不到頭,不知道有沒有十萬人,但是怎麼著也有好幾萬了。
一個人死去,能有好幾萬人祭奠,我覺得已經相當了不起了。
我突然覺得,能夠看到自己的葬禮,也是蠻幸運的一件事情,起碼知道別人是怎麼評價自己的。
程依依的哭聲漸漸小了,雨也漸漸停了,現場氣氛依舊莊嚴肅穆,所有人都低著頭,面色低沉。我又探出頭去,朝著墓坑方向看去,就見程依依仍舊跪在地上,抽抽搭搭地哭泣著,金巧巧、古玲瓏、慕容青青陪在她的身邊,也是各自低頭抹著眼淚。
這一幕,看上去還真像我的幾個遺孀集體為我哭喪。
我挺無語,不知道他們幹嘛要搞這齣,不是明擺著要讓人誤會嗎,怪不得祁旺那麼堅定地說這些都是我的老婆。
別人不知道就算了,程依依還不清楚嗎,她知道我只愛她一個的。
當然,程依依幾天幾夜都沒說話,肯定不是她安排的。
八成是趙虎了,這傢伙從來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,哪怕是我死了,也要搞這一出。
程依依和慕容青青等人哭得差不多了,棺木也埋好了,接著就是立碑。這個陵園很大,墓碑也非常大,一塊漢白玉做的石碑被拉過來,至少四五米高,我都驚得不行,我哪能配得上這麼大的墓,又不是什麼偉人或者英雄,老百姓肯定要說閒話的啊,趙虎真的是太任性了。
二叔、紅花娘娘等人也不勸勸他嗎?
還是大家覺得,我真能配得上這麼大的墓和陵園?
偏偏,我還沒法出去抗議!
那墓碑倒是做的十分簡潔,沒有什麼花里胡俏的頭銜,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個字:亡夫張龍之墓。
顯然,這是要以程依依的名義立碑。
我也挺滿意的,這就相當於我和程依依提前結婚了。
我在心裡想著:依依,你守一段時間寡,等為夫除了薩姆、揭發寧老,就來和你團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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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又讓人意外的是,這塊墓碑下的落款,只有時間和“愛妻”二字,沒有具體名字,又是怎麼回事?接著我又看到,現場還站著個手持鑿子和大錘的工匠,這是還沒完工,準備現場雕刻程依依的名字嗎?
果不其然,程依依站了起來,走到墓碑前面,伸手輕輕摸著“愛妻”兩字下的空白,接著回頭衝著金巧巧、古玲瓏和慕容青青說道:“你們想把名字刻在這上面嗎?”
這句話一出口,別說慕容青青她們幾個,就連我都驚得不輕,我完全不知道程依依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,她不可能不知道我只喜歡她一個,我也不止一次和她說過,我這輩子只會娶她一個!
幾個女孩都是一愣,接著紛紛點頭:“想!”
能不想嗎,她們等我多長時間了,雖然我一再告訴她們不可能,但是她們依舊痴痴地等著我。
程依依接著說道:“想把名字刻在上面也行,但有一個要求,就是要為張龍守寡,終生不能再嫁!”
我的腦子嗡嗡直響,心想這是什麼鬼要求啊,人家一個個正值芳齡、花容月貌的姑娘,憑什麼為了我守寡,憑什麼終生不能再嫁,這不是耽誤人家嗎,這個要求簡直無理。
但是幾個女孩竟答應了!
慕容青青紅著眼睛說道:“我早在心裡發過誓了,此生除了張龍誰都不嫁,在他活著的時候,我不能做他妻子,那麼他死以後,我願為他守寡,終生不會再嫁!”
這話是當著好幾萬人說的,說出口後就不能再反悔了,將來要是有什麼變故,肯定會落人口實、遭人唾棄。
而且,也沒人敢娶她了啊!
我當然非常無語,覺得慕容青青也太衝動,怎麼能夠說出這樣的話,慕容雲也不阻止她麼?我立刻看向慕容雲,他站在一邊的人群中,面色十分平靜,沒有要反對的意思,彷彿很支持女兒這麼做。
我更加無語了。
接著,金巧巧也流著眼淚說道:“我和張龍算是一對冤家,我暗害過他好幾次,他卻寬宏大量,每一次都原諒我。其實我是因為愛他,才那麼做的!我和慕容姐姐一樣,早早就在心裡發誓,此生非他不嫁,哪怕是他死了,我也願意為他守寡!”
最後,輪到古玲瓏了,她擦擦臉上的淚,說:“比起你們幾個,我和張龍的感情算最淺了,只是短暫地相處過一段時間,也沒那麼多感天動地或是驚險離奇的故事,但我自從見過他後,再也看不上其他的男人了……所以,我也一樣,願意為他終生不嫁!”
幾個女孩的年紀都不大,按理來說人生還有無限的可能性,但她們早早地就立下這樣的誓,真是不給將來留下一丁點的餘地!
“好,既然你們這麼說了,我就在這裡加上你們的名字。”
說著,程依依往後退了幾步,衝著旁邊的工匠擺了擺手,拿著鑿子和大錘的工匠便走過來,“咣咣咣”地在墓碑上刻起幾個女孩的名字來。
工匠的技術十分嫻熟,畢竟是為我做碑的,怕是找了全國最好的工匠。
不用幾分鐘,幾個女孩的名字便都刻好,程依依、金巧巧、古玲瓏、慕容青青赫然在列。
看得我那叫一個極度無語!
程依依啊程依依,你明知道我的心意是怎麼樣的,為什麼還要做這種事,真是讓我搞不懂了!
還好,我並不是真的死了,將來和大家團聚的時候,還能鏟掉墓碑、作廢此事。
墓碑雕刻好了,接著在眾人的合力之下,豎在了我的墓坑之上,那叫一個高大、偉岸,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,潛意識裡總覺得自己配不上。
我何德何能,能擁有這麼大的一座陵園,這麼高的一塊墓碑!
看著墓碑,程依依再次流下眼淚,金巧巧、古玲瓏、慕容青青也走過去,幾個女孩抱頭哭了起來。現場又響起了許多哭聲,大多都是和我感情深厚的,有些從來沒見過我的,也掉下了眼淚。
這麼看來,我還是挺受人尊重和愛戴的。
等到墓碑完全砌好,趙虎走了上去,用手托住墓碑,接著轉過頭去,看向山坡和山下的所有人。
這一剎那,現場寂靜無聲!
趙虎現在是龍虎商會唯一的領導人,他也有這個氣勢,站在那裡宛若萬獸之王。
趙虎一向是個硬漢,很少會流眼淚,但是這些天來,他不知為我哭了多少回,一雙眼睛腫得像桃一樣。趙虎哭的次數不多,其中一次是因為莫魚,那時候他以為莫魚死了,哭得十分傷心,結果沒過幾年莫魚又復活了。
現在也是,趙虎以為我真的死了,也是哭得比誰都要傷心。
嗯,將來我複活的時候,估計他也會很高興。
想到那天,心裡還算好受了些。
趙虎顯然是有話要說的,等到現場徹底安靜下來以後,他便沉沉地道:“張龍死了,想必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。沒錯,龍虎商會一直以來都和戰斧這個外國勢力作對,說到底是國家的安排、魏老的示意!”
我的心裡砰砰直跳,心想趙虎,你怎麼把這話給說出來了?
這可是秘密啊!
魏老最忌別人知道他和我們這些江湖勢力有關聯了!
要不是不能現身,我都想上去捂趙虎的嘴了。
然而,無論山上還是山下的人,竟然都不意外,彷彿真的早就知道這件事情。
是在這七天之內傳開的嗎?
接著,趙虎繼續說道:“近一兩年,張龍為了剷除戰斧勢力,付出過許多辛苦和努力,那些個A級改造人,基本都是間接死在他手上的。戰斧在華夏侵占的地盤,也幾乎是張龍一手奪回來的,是他打擊了戰斧的囂張氣焰,是他讓戰斧在華夏沒有生存之地!”
趙虎這一番話,說得讓我有點臉紅,其實有些太誇大了,明明是大家的功勞啊,怎麼往我一個人身上推……
當然,我付出過許多努力和辛苦,這點倒是真的。
說到這裡,趙虎突然咬牙切齒起來,恨恨地道:“結果怎樣,大家都看到了,因為張龍犯了一丁點錯,也沒造成多大影響,結果就被魏老斃了!真是應了那句老話,我們就像夜壺,用的時候拿過來,不用的時候踢出去!我們這麼辛苦到底為了什麼,就為了讓人家殺掉嗎?!”
趙虎這一番話相當有感染力,山上和山下的眾人也都跟著紅了眼睛。
“所以!”趙虎大聲說道:“我決定率領龍虎商會十萬之眾,打進天城去,為張龍報仇!”
下回待續……..
下一回在底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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